今天要來聊聊一個...嗯，我自己是覺得越來越讓人有點煩躁的現象：那個無所不在的「訂閱制」，或者說得專業一點，叫做「什麼什麼即服務」（As-a-Service）。
你知道嗎，一開始我覺得這東西蠻酷的。不管是 Netflix、Spotify 還是工作上用的各種軟體，月租一下，馬上就能用最新的功能，不用一次噴一大筆錢買斷，感覺超划算、超靈活。廠商也跟你說，這是「雙贏」，他們持續更新，你輕鬆使用。但最近我越來越覺得，這...這根本是用分期付款的方式，把自己的「控制權」一點一點賣掉啊。🤨
重點一句話
簡單講，訂閱制和 SaaS (軟體即服務) 讓你以為自己是 VIP 客戶，但骨子裡，你只是在租用別人的夢想，而且租約條款隨時可能被房東改掉。
他們是怎麼一步步讓你上鉤的？
說真的，他們的推銷話術真的很厲害，完全打在現代企業跟個人的痛點上。
你想想，以前要搞個系統，你得自己買伺服器、買軟體授權、請 IT 人員維護... 光是前期的投入成本就高到嚇人。這時候 SaaS 廠商就出現了，像個天使一樣跟你說：「嘿，不用那麼麻煩啦！不用買斷，你用『租』的就好。每個月付一點點錢，硬體、更新、維護我全包了！」
哇，聽起來超棒的對吧？特別是在現在這個什麼都漲價、人才又難找的時代。對老闆來說，這代表著：
- 彈性超高： 這個月業務多，多租幾個帳號；下個月是淡季，減少幾個。隨時擴充、隨時縮減，不用被昂貴的設備綁死。
- 省前期投資： 不用一次砸幾百萬蓋機房，把資本支出 (CapEx) 變成可預測的營運支出 (OpEx)。財報會好看很多，會計部門會愛死你。
- 永遠最新： 你不用再擔心軟體版本過舊有漏洞，或是要花大錢升級。廠商會自動幫你推播更新，讓你永遠走在科技尖端。
對個人用戶也是一樣的邏輯。以前一套 Photoshop 或 Office 貴得要死，現在一個月幾百塊就能用到全套功能。這種「技術民主化」的感覺，讓你覺得自己跟得上時代，好像只要訂閱了，就能擁有某種專業能力或生活品味。嗯...感覺啦，只是感覺。
但...現實真的是這樣嗎？來看個血淋淋的對比
老實說，上面那些好處，在「理想情況」下是真的存在。但我們活在現實世界，不是廠商的 PPT 報告裡。當你把所有東西都外包給這些「服務」之後，你會慢慢發現... 事情不太對勁。這就像蓋房子，你把所有工程都發包給不同的下游廠商，你作為總司令，表現好不好，完全取決於你的包商們可不可靠。只要有一個包商擺爛，整個案子都可能被拖垮。
SaaS 就是軟體界的包商。讓我們來做個殘酷的對比表，看看「自己來」跟「全外包」到底差在哪：
| 比較項目 | 自己來蓋 (In-house) | 全部用 SaaS 服務 |
|---|---|---|
| 初始成本 | 高到嚇死人！機房、硬體、人事... 錢包在哭泣 😭 | 很低，幾乎沒有。這就是他們最開始吸引你的地方。 |
| 長期總成本 (TCO) | 初期高，但長期來看是固定的，甚至會遞減。 | 看似可控，但廠商每年漲價、功能拆分賣...五年下來可能比買斷還貴。溫水煮青蛙啦！🐸 |
| 控制權 | 100% 在你手上。想加什麼功能、想怎麼改，你說了算。 | 基本上是零。廠商說改版就改版，好用的功能說拔就拔，價格說漲就漲，你只能接受或走人。 |
| 客製化彈性 | 無限大。可以完美貼合自己獨特的業務流程。 | 很有限。你只能在廠商提供的框架內做事，被迫改變自己的流程去配合軟體。真的是...削足適履。 |
| 資安風險 | 風險集中在自家，但防火牆蓋多厚自己決定。至少知道資料在哪。 | 天女散花！資料散在各家廠商那，一家被駭你就跟著倒楣。而且為了串接，網路得開一堆洞，風險超高。 |
| 應變速度 | 出事時，自己的團隊可以馬上處理。雖然可能很累，但至少能動。 | 只能開 Ticket 排隊等客服... 如果是全球性大當機，你就是幾百萬個等待者之一，只能乾等。🫠 |
你看，這樣一比就超明顯了。SaaS 模式賣的是「方便」，但代價是「主導權」。短期看是省錢省力，長期看根本是把自己的命脈交到別人手上。
「資安服務」這個最大的矛盾體
說到這個，我覺得最諷刺的就是「資安即服務」(Security-as-a-Service)。
邏輯是這樣的：因為我們用了太多 SaaS，導致系統架構變得超複雜，網路邊界模糊，到處都是潛在的破口。然後呢？資安廠商跳出來說：「別怕！你的環境太危險了，快來訂閱我們的資安服務，我們幫你補破網！」
... 等等，這不對吧？這不就是我為了方便開了一堆門窗，結果小偷可能進來，所以我又花錢請保全來門口站崗？問題的根源，不就是那一堆為了「方便」而引進的 SaaS 嗎？
我不是說資安不重要，拜託，它超重要。但現在很多企業的狀況是，被 Gartner 這種研究機構或是雜誌大師們的報告嚇得要死，好像外面全是洪水猛獸，然後就瘋狂砸錢在各種資安訂閱服務上。原文作者甚至開玩笑說，再這樣下去，辦公室的碎紙機可能都要兩步驟驗證才能開機了，因為它有「潛在威脅」。
這就引出了一個更根本的問題：我們真的需要這麼多「服務」嗎？還是我們只是在為自己製造出來的複雜性買單？
對了，突然想到，以前還沒有雲端的時候，IT 人員處理資安事件的方式很...嗯，很踏實。就是那種「拔線、還原、抓蟲、上線」的務實作法。雖然很土炮，但至少你知道問題在哪，控制權在自己手上。現在在這種共享的雲端環境裡，你連拔線的權力都沒有，只能等廠商通知。這種無力感，說真的，資深一點的 IT 人大概都懂。
當「互利共贏」變成「繳保護費」
原文提到一個很有趣的概念，來自美國企業家查爾斯・科克 (Charles Koch) 的「互利共贏」(Mutual Benefit)。意思是商業合作應該讓所有參與方都獲利。這聽起來超棒的，對吧？但用在 SaaS 上，味道就有點變了。
廠商會說，你看，我提供服務讓你賺錢，你付我月費讓我們繼續開發，這就是互利。但當你沒有選擇權，當對方可以隨意漲價、修改功能，而你為了公司的營運不得不接受時... 這還叫互利嗎？還是更像是繳保護費？
這點跟我們在台灣熟悉的「代工」模式有點像，但又不完全一樣。台灣很多廠商幫國際大品牌代工，賺取製造的利潤，這是一種合作。但 SaaS 的情況更像是，你跟品牌方「租用」他的生產線，但生產線什麼時候要維修、要漲租金、甚至要換掉你根本不能用的機型，都是品牌方說了算。你只是個貼牌的「使用者」，而不是真正的「合作夥伴」。如果牽涉到壟斷行為，可能連我們的公平交易委員會都要介入了，只是在軟體世界，這條界線更模糊。
所以，我們該怎麼辦？難道要走回頭路，所有東西都自己蓋嗎？
奪回主導權：我們不是只能任人宰割
我覺得也不用那麼極端啦。SaaS 還是有它的好處，特別是對新創公司或資源有限的團隊來說。關鍵在於「劃清界線」和「掌握核心」。
- 盤點你的「核心業務」： 哪些系統或流程是你們公司獨一無二、能創造最大價值的地方？這些東西，拜託，盡量握在自己手裡。不要把你的身家性命外包出去。
- 非核心的，再考慮 SaaS： 像是公司內部郵件系統、檔案共享... 這些比較通用、標準化的東西，用 SaaS 解決方案通常沒什麼大問題，可以省下很多維護心力。
- 永遠要有備案 (Plan B)： 在選擇 SaaS 廠商時，就要先想好退路。資料能不能輕鬆匯出？有沒有替代的開源方案？如果明天這家公司倒了或被收購了，你有沒有辦法在最短時間內轉移？
說到底，領導者跟追隨者的差別就在這裡。追隨者覺得無能為力，只能在市場上現有的選項裡挑一個「看起來最不差的」。而領導者會思考，如何建立自己的護城河，如何控制自己的命運，而不是被廠商的價格和功能更新牽著鼻子走。
最不該被外包的資產：你的員工
最後，我想提一個原文中我覺得最重要的觀點，但常常被忽略。就是這種「什麼都外包」、「成本砍到見骨」的思維，對員工的傷害。
當一個公司高層滿腦子想著怎麼把 HR 外包、把客服外包、甚至把部分開發也外包，他們看到的可能只是短期內財報上的數字變漂亮了。但他們沒看到的是，那些對公司有歸屬感、了解企業文化、真心為公司打拼的全職員工，他們的心正在一點一點冷掉。
他們會覺得：「原來我也是可以隨時被『外包』掉的嗎？」這種不安全感，會徹底扼殺創新和忠誠度，最後導致員工士氣低落。短期的成本節省，換來的是長期的核心競爭力流失。這筆帳，說真的，太多高層算不清楚了。
一家公司最強大的資產，永遠是那些認同你、願意跟你一起奮鬥的人。如果為了追求虛無縹緲的「彈性」和「效率」，而犧牲了這群人，那真的是本末倒置。
所以下次當你看到一個新的「XX即服務」出現時，先別急著興奮。多想一下：我真的需要它嗎？為了得到這份「方便」，我將會失去什麼？搞不好，最後連上廁所都要刷卡計費了呢（開玩笑的啦... 希望如此 😂）。
你在工作或生活中有沒有被哪個訂閱服務「綁架」的經驗？最讓你受不了的是什麼？歡迎在下面留言分享一下你的「血淚史」吧！
